【角徵】画皮·画心（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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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高虐！）（但是虐的另有其人）
雪重子今夜睡前只觉得右眼皮跳的格外厉害，雪公子还嘲笑他是画本子看多了才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谬论，结果话说完了还没个把时辰，雪宫的大门就被敲的震天响。
卓翼宸似乎还强撑着一丝神智“雪重子……”
“带我去寒冰池……”
还没等雪重子开口询问，卓翼宸口中呕出的一大口鲜血顿时染红了脚下的冰雪，黑红的血刺目灼心让雪重子不敢耽搁分毫，当机立断从金复手中接过人快步奔向寒冰池。
寒冰池水终年不化，养的是极其珍贵的千年雪莲，因着极寒之水的缘故哪怕是站在池边都能让人觉得寒气入体，故而平日里都由巨大的石门封锁，然而还未等雪重子开口为何要来这里，卓翼宸就挣扎着推开他，而后一头栽进了那极寒刺骨的池水中！
“卓翼宸！”
看着那一抹红色的涟漪雪重子目眦欲裂，他口中黑红色血迹分明是中毒而至，而中毒之人往往内力淤塞无法运功，这池水内力深厚之人尚且冻伤昏迷，他身中剧毒还如此莽撞的入水——他会死的！
根本来不及多想雪重子立刻便要下水救人，却见池面突冒一串水泡，不消瞬息，原本因为剧毒而奄奄一息之人倏然探出水面激起一阵水珠，他湿漉漉的睫毛因为寒气结了霜，此刻晶莹剔透的挂在卓翼宸眼睫之上，面色仍然苍白不已可唇瓣却一褪刚见时的乌青之色，反而显出牡丹般的红艳来，乍一眼竟颇有美人娇花照水之意。
可惜雪重子实在是没心思欣赏这出水芙蓉的媚态，他上前一把扯过卓翼宸冰冷的手腕，那截素白皓腕上此刻被一道道乌紫的线缠绕，沿着经脉一路纠缠直冲命门！
“这毒不是宫门的……是谁给你下的毒？！”
卓翼宸摇摇头，他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也仅仅只是一些，他回握住雪重子的手，面上罕见的带了一些虚弱的歉疚之意“对不住了，污了你这寒冰池……”
“能拉我一把吗，我不够力气起来。”
卓翼宸身上浸湿的衣物开始结冰，毒素虽然被这极寒之水压制却是极度伤身的下下之策，感受到他愈发寒冷的体温雪重子不敢让卓翼宸继续泡下去，即刻将人从池水中捞起，卓翼宸上岸的瞬间衣摆处涔涔滴下的水未落地就成了冰珠。
“究竟是谁，你可有眉目……”
雪重子焦急开口，却见卓翼宸依靠着石壁坐下大口喘息，面上不见一开始的歉疚反而换上一副皱眉不耐之色。
等他再次睁眼，那双深邃眼眸重新泛起莹莹蓝光，卓翼宸的眼神落向雪重子身后，那寒气萦绕的池边竟不知何时攀出一根叶片嫩绿的枝丫，雪重子刚回头望去，卓翼宸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滚出来。”
那稚嫩的叶片似乎颤抖了一下，随后一阵薄雾笼罩，等雪重子再度看清，面前已然矗立着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看起来却心性极为单纯的小小少年。
“宸宸……”
那少年眼里满是欣喜的光，明如夜晚最亮的那颗繁星，他看向卓翼宸的眼神充满着思念，薄雾消散的瞬间便迫不及待到奔向卓翼宸，他耳畔的铜铃清脆作响，一张稚嫩面孔却在看到挡在面前的雪重子时骤然变了脸色，而后更是在看清雪重子容貌的刹那，纯真的眼里被翻天覆地的敌意遮盖。
他是如何进入雪宫的……
少年大约是涉世不深，任何情绪都在脸上不知遮掩，雪重子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那几乎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妒意，他看清雪重子样貌之时雪重子也同样打量于他，雪重子心中似有成见——这个少年，应当就是卓翼宸常常流露思念之意的那位白玖。
但是为什么？
他的手抚上腰间佩刀，立于卓翼宸身前做出防御之态。
“雪重子。”
卓翼宸的声音仍然虚弱却已然平稳，他眼神淡漠的盯着白玖缓缓开口“无事……”
此意便是让雪重子不必拔刀。
雪重子虽是不解但是他一向信任卓翼宸，犹豫片刻后还是收回了刀鞘，微微的侧过了身子让白玖能见到卓翼宸全貌。
“宸宸……”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少年一见到卓翼宸瞬间敛了一身的锋芒，脱口而出的声音甚至带着委屈的哭腔，通红的眼眶更是浸满了名为思念成疾的泪水——但他的神色却是喜悦的，喜悦到几乎是喜极而泣，白玖似乎可以因为卓翼宸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而欣喜若狂，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卓翼宸，他已经迫不及待到想回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臂弯。
啪——
“是谁教你下毒害人的！”
皮肉相碰的声音极其响亮，哪怕是雪重子都因为卓翼宸这一下怔住。
白玖亦是呆愣在原地，他的脸被扇向一旁，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心如乱麻，眼中泪珠流转，竟是连哭都忘记了哭。
“宸，宸……”
他怔愣着双眼看向卓翼宸，似乎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他还是如从前一般跪坐在卓翼宸身边，可是卓翼宸却没有和从前一样拉着自己让自己枕着他的双膝，或是宠笑着把自己圈进他的怀里——而是用那般仇视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下作的，肮脏的垃圾。
不要，他不要……
所有的恐惧在一瞬间如洪水海啸一般席卷了白玖的大脑，他颤抖着手去拉卓翼宸的衣袖，似乎想证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梦里的一场幻觉，他迫切的想抓住卓翼宸，迫切的想佐证卓翼宸会和以前一样将他带离那溺毙人心的噩梦。
他会和以前无数次一样抱着自己，语气温柔的将自己哄睡，告诉他他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小白玖以后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手心中冰冷潮湿的布料让白玖的神智略微恢复一些清明，他对上卓翼宸审视而尖锐的目光，徒劳而渴望的想在其中找寻一些别的熟悉的情绪“宸宸……我很想你宸宸……”
“我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下来但是……”
白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眼泪决堤一般疯狂的滑落，他死死的抓住卓翼宸的衣摆，小小的孩子力气大到双臂颤抖，他的眼神和语气都不自知的带上讨好，那是他曾经从未有过的卑微“但是我真的太想你了……”
“你一直不回家……我每天都在等，可是我等不到……”
“宸宸……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
卓翼宸的眼神如此陌生，这让白玖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惶恐，他想去牵卓翼宸，伸手的瞬间那些伤痕累累的疤痕引入眼帘，无数的淤青和渗着血珠或是刚刚结痂的伤口被衣袖遮掩却仍能从手腕处窥伺一二。
雪重子沉默良久这才注意到，白玖身上尽满是这般密密麻麻的伤。
看到卓翼宸的眼神落在伤口上，白玖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哭腔中带着一丝撒娇，他仿佛觉的这样卓翼宸就能和以前一样心疼他。
“宸宸，很疼……”
“原来跳判神台，真的很疼……”
“可是我想找你……他们一直拦着我，可我还是下来了。”
白玖的眼神带着可笑的期许。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我们回家吧……”
卓翼宸眼眸低垂，他看着白玖满是伤痕的胳膊伸出手，将那截伤痕累累的手腕握在手中，白玖脸上露出喜色，继续撒娇的话还没说出口，手腕处传来的巨痛便狠狠击碎了他那些可怜的希冀。
“卓翼宸——”
雪重子大惊。
白玖说到底还是孩子，雪重子看着卓翼宸的举动也本以为他会因白玖这一身的伤稍作心软，不成想他只是放松了那么一瞬，卓翼宸便两指发力狠狠捏碎了白玖的腕骨！
看着白玖一脸惨白的倒在地上，雪重子上前将人扶起本想规劝两句，却发现卓翼宸的眼神极其可怖的盯着白玖，一字一句都如同寒气肆意的针“我问，是谁教你下毒害人的。”
白玖眼中早已被泪水淹没，他似乎难以理解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卓翼宸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如此无情的眼神看自己，被捏碎腕骨的手腕无力的低垂着，他仍是不死心，纵然已经疼的冷汗涔涔却还是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想去拉卓翼宸的手“宸宸……”
“娘亲……”
他眼中满是迷茫和无措，如同被抛弃的小兽般无助。
“娘亲……为什么……”
娘亲为什么不抱白玖了……
白玖脑海中突然浮现在上神界时，卓翼宸握着自己的手腕一招一式的教他习武。
他的手指细嫩如水葱，轻轻搭住他的手腕时温柔的好像沥沥春水也抵不上分毫，那时的他只要回头就能撞进卓翼宸温暖的怀抱，而卓翼宸会抱住自己，笑着说他又撒娇偷懒，和他那个爹一样，惯会博他的心软。
“娘亲……”
“你果然是他的种。”
卓翼宸的眼神冰冷，唇齿间一张一合，吐露出的言语让白玖瞳孔震缩，似将他整个人都冻住。
“你跟他一样……都是没有心的人。”
（我写爽了……）
（根据评论区小可爱@待定 的建议，小狐狸线标题增添更改为画心）
（你们心心念念的小狐狸线来啦！）
（感谢公主殿下们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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